瑾槐记草木亦有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作者:尤丹瑾槐书堂第一次走来台湾学者,潘富俊教授讲草木缘情,我是地道的植物盲,基本上所有的花草树木在我眼里都是一样,对花草的认知还不如八岁的女儿,本来一直纠结要不要去听讲,终于还是出于对“瑾槐出品,必属精品”的信任入了座。原本还抱着听不懂就早退的心理,哪知一听之下,却大呼过瘾,眼界大开,收获匪浅,陈彤老师诚不欺我,潘教授的讲座几乎是给我打开了一道全新的大门,走进了一个奇妙的植物文学世界,让人流连忘返。 潘富俊教授左手文学,右手植物,看似无关的两个领域却能融合完美,浑然天成,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吗?说书人又犯了但凡讲座先研究名字的毛病。“潘”字拆开了看,有水有米又有田,番通蕃,草木茂盛的意思,《周易》《易?坤》:“天地变化,草木蕃。”,草木茂盛再有点水,绝对是草木盛极的园林之意;“富俊”把富拆开是家里有一口田的意思,俊的本义是才智出众的顶级人才,拆开了看是人文公,就是人文学者含义。潘富俊连起来就是草木茂盛的水乡园林,家有一口田,水米田中最富有人文精神、最杰出的人才,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植物学或者是农艺外还有更适合他的职业,后来得知他是夏威夷大学的农艺博士,现任中国台湾中国文化大学景观系教授,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植物学是专业,文学是他终生挚爱,这就是名字潜移默化的力量吗? 潘教授的讲话非常自然,一口台湾腔的普通话,非常生动和亲切,让人舒服,抑扬顿挫的语调,由浅入深的内容,不时还会抖两个幽默诙谐的小包袱,让人忍俊不禁,而他的身体语言更是丰富,不断变化的手势饱含激情和独特魅力,唤醒了我们内心深处对植物和文学的记忆。 潘教授先从植物在历代文学作品的分布说起,以统计表格形式将浩瀚精确的数据展现出来,如《历代词总集出现频率最高的前10种植物》《重要章回小说出现最多之十种植物统计》等等,这为我们打开了理解古典文学的一扇新窗口。历代诗总集出现植物以柳、松、竹为三甲,历代词总集出现植物以柳、梅、竹为三甲,而历代散曲总集出现植物以柳、荷、桃为三甲,重要章回小说出现植物以茶、柳、松为三甲……这里面的信息量是爆炸式的冲击大脑,可以说数据有时能从事实来逻辑推理,为啥先秦时期梅的作品不多,原因在于古时梅子先实用,代酪作为调味品,系祭祀、烹调和馈赠等不可或缺少的东西。汉初才用于观赏,直到宋代兴盛起来,跳跃式的又讲起林和靖在孤山的梅妻鹤子“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潘教授从《老残游记》中“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大明湖景色描写讲起历代文学作品总冠军植物当之无愧是柳,柳与留同音,古人送别时,常折柳以表达留客及留恋的难舍。而为了寻访和感受千古的送别文化,潘教授去了无数次西安,并到处寻找“渭城朝雨浥轻尘”里的渭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先生,回家以后在他的房子前种了五棵柳树,自称五柳先生,自那以后,柳树是很崇高的,后世模仿者只能以三柳、二柳自居,不敢高于五柳。柳又是婀娜多姿细柔,所以有柳眉、柳腰之说。但后来变成花街柳巷、残花败柳。这也是因为柳树太高尚了,古代有聪明的风尘女要吸引客人,她也知道文人推崇柳树,所以在门前种几棵柳树,果不其然,文人跑到那边去了。后来,其他同行知道秘诀后纷纷模仿,由此出现了柳巷……从灞桥折柳、五柳先生、一直讲到花街柳巷……潘教授娓娓道来,穿插了无数典故,让人回味无穷。 以前我对于植物的理解完全还是局限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误区,草木最多也就是欧阳修《秋声赋》里“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盛衰飘零之感,草木本无情,靠的是人赋予它情感。但是潘教授的讲座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纵情山水间心游尘世外,人把情感寄托于万物,独有草木本有意象,与人互动心灵相通。故文学作品中更多的是以草木之情意来抒发人的情感,而不是光用人的心情感受强加于草木,这就是草木缘情了。植物身上所附带的意义最早是人类所赋予的,但历经时日如柳、杨、莲、菊、桃、松、竹等都固化为一种意象,表达特定的情感。《楚辞》中以香草香木比喻忠贞贤良,而以恶草恶木数落奸佞不忠。这种意象,也是逐步固化和丰富的,甚至和人产生情感互动。这种草木与人之间的情感互动不时在潘教授的讲话中出现。 我印象最深的有以下几个例子,潘教授提到上学时有首古诗“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当时知道蘼芜是一种植物,查遍所有该字句的注解,大都是一句“香草也”应付了事。至于蘼芜的枝叶形态如何、有何用途、有什么特殊文学意蕴,也无法得知。所以在潘教授心里埋下了要对植物寻根究底的种子,而后终于了解蘼芜就是川芎这种香草,还有活血行气的功效,对于女子而言就是预示多子的。古人诗文用字向来精省,流传下来的文句字字都是珠玑。阅读古典诗词歌赋,如有一字不解,意境就可能失之千里。这首古诗如果不知道蘼芜是什么,就很难理解诗中的弃妇和故夫的复杂心情,讲座结束后我特地研究了这首诗,以前读过完全没有什么体会。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 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 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閤去。 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 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 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果然蘼芜在诗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上山采蘼芜预示弃妇已经再婚甚至可能有了孩子,所以可以有底气的问新人怎么样,后面诗里前夫提及新人不如弃妇似有后悔之意,但这时两人心态完全是复杂难以捉摸,打翻五味瓶那种。至于女子为什么会遭弃,我猜想可能是没有子嗣或者前夫喜新厌旧,让人读完感受万千,蘼芜一词对理解这首古诗居功至伟,这就是蘼芜本身的意象带来的一种情感互动。 另外一个例子是白杨,当潘教授提到章回小说描写坟场凶杀,多以白杨点缀,如《水浒传》第四十六回的翠屏山有一段:“漫漫青草,满目尽是荒坟;袅袅白杨,回首多应乱冢。”,开始我是震惊的,因为在我们的认知中,白杨是高大上的,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茅盾的《白杨礼赞》太深入人心了,语文课本甚至要求我们背诵意义:以西北黄土高原上“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的白杨树,来象征坚韧、勤劳的北方农民,歌颂他们在民族解放斗争中的朴实、坚强和力求上进的精神,同时对于那些“贱视民众,顽固的倒退的人们”也投出了辛辣的嘲讽。这个意义甚至已经代替了白杨本身,不得不说是教材编写者把这个意义强赋予了我们,我相信茅盾是知道白杨原本的意象的。 中国自古即有堆土为坟、植树为饰的传统。在先人墓地种植“封树”,王公贵族种的大都是松树或柏树,而一般平民百姓则栽植白杨。白杨树高大挺直,分布于东北、西北,极易繁殖。古人形容白杨:“其种易成,叶尖圆如杏。枝颇劲,微风来则叶皆动,其声萧瑟,殊悲惨凄号。”乡间坟场的白杨鳞次栉比,远望萧萧森森,秋风一起,白杨叶变黄掉落,入冬后全株仿佛枯死,状至凄凉,被称为“枯杨”。汉代古诗中开始出现”白杨"意象,并且与死亡和坟墓相伴。“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自此之后,挽歌、悼辞中多用白杨来寄托哀思,文人常以白杨形容悲戚景物,或暗示死亡、坟地等。如《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白居易《过高将军墓》:“门客空将感恩泪,白杨风里一沾巾。”那么如何解释茅盾的白杨礼赞呢,我想作者本意是想揭露战争的残酷,年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白杨是预示北方农民是在生死的边缘苦苦挣扎,不反抗就死,不得不向上求生。但随着编入教科书,意识形态要求不能带着负面思想,白杨的本意自动被过滤了,这是一种选择性的失明,而我们被动接受的就只剩下白杨的朴实、坚强和力求上进了。潘教授是台湾学者,自然没有“白杨礼赞”洗脑式的教育,但这也恰恰证明植物和人的情感是互动的。 最深体会草木有情的还是潘教授提到紫荆花比喻兄弟之情,紫荆把根深深扎百姓人家的庭院中,一直是家庭和美、骨肉情深的象征。晋代文人陆机有诗云:“三荆欢同株,四鸟悲异林。”后来逐渐演化为兄弟分而复合的故事。 南朝吴钧的《续齐谐记》有这么一个典故:传说南朝时,京兆尹田真与兄弟田庆、田广三人分家,当别的财产都已分置妥当时,最后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株枝叶扶疏、花团锦簇的紫荆花树不好处理。当晚,兄弟三人商量将这株紫荆花树截为三段,每人分一段。第二天清早,兄弟三人前去砍树时发现,这株紫荆花树枝叶已全部枯萎,花朵也全部凋落。田真见此状不禁对两个兄弟感叹道:“人不如木也”。后来,兄弟三人又把家合起来,并和睦相处。那株紫荆花树好象颇通人性,也随之又恢复了生机,且生长得花繁叶茂。 田家紫荆的典故似乎也引发了听众的联想,有人就提问香港的象征紫荆花是否有这个兄弟情深,回归祖国的含义在内。虽然潘教授解释了香港的紫荆花是洋紫荆,学名是红花羊蹄甲,和古代紫荆花没有直接关系。但我却心中一动,红花羊蹄甲是在香港首次发现,但为啥要命名为洋紫荆呢,其实这两种植物除了花颜色有点相似,树形、大小、习性等差异还是相当大的,紫荆是春季开花俗名为满条红的豆科灌木(或小乔木)植物。而洋紫荆则是花大如掌,花期较长苏木科植物。光从植物学上把红花羊蹄甲称为紫荆花有点牵强,但如果在紫荆骨肉情深的的借喻下,香港人民抒发一种心系祖国的情感,蕴含骨肉同胞的寓意却能够说得通了,这就是文学的情感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是香港人民和紫荆的情感互动。 唐朝大诗人韦应物曾在《见紫荆花》一诗中写道:杂英纷已积,含芳独暮春;还如故园树,忽忆故园人。落英缤纷,那一地的紫色花瓣,让游子心头再次涌上思归、忆念故里的感情。着墨不多却透视出款款深情,感人置深。那故园的紫荆花此时该也是如此的光景了吧,久违的故人在家乡是否别来无恙?紫荆春愁,感慨万千啊。虽然不是同一植物,但香港人民却能从中联想到紫荆的寓意而为之命名,这点当时估计英国统治者根本就不会意识到中国文学寓意的博大精深,所以在年还会把紫荆花作为香港的市花在全世界宣传,而以后香港紫荆花的盛名远播似乎也在预示着香港迟早会回到祖国的怀抱,实实在在让我感觉这就是国人托物言志,寄情于紫荆,而紫荆又反哺回馈,算得上人与草木情感互动的最高境界了。 还有好多细节让我感受颇深,比如潘教授发现PPT红外遥控不好用,他坚持每次都弯着腰吃力的用鼠标一丝不苟点着PPT的字来讲解,而不是尽量回避;比如他偶尔记错水浒传的章节回数,把杨雄怒杀潘巧云的情节由46回错说成20回也会马上道歉;比如他在说起黄帝陵旁边居然种了无数洋槐树,提到抗日纪念碑下面种了日本花时压抑不住对那些不注重文化的景观设计的愤怒神情,潘教授精益求精的严谨治学态度、诚恳真挚善恶分明的真性情让我肃然起敬。 潘教授特意留了提问时间,和听众之间的互动像草木缘情的互动一样热烈,现场提问非常积极和到位,潘教授的回答也十分专业和精彩,又是心旷神怡的享受时光。只不过两个多小时的讲座加上近一小时的互动,还是感觉太短了,意犹未尽,幸好抽奖幸运得中弥补了小小的遗憾,而陈老师似乎对我格外眷顾,把价值最高的那本《草木缘情》送给了我,而在让潘教授签名时,我也得偿所愿的问了他一个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就是《红楼梦》第六十三回群芳开夜宴林黛玉抽到的芙蓉花签到底是什么花: “黛玉默默的想道:‘不知还有什么好的被我掣着方好。’一面伸手取了一根,只见上面画着一枝芙蓉,题着"风露清愁"四字,那面一句旧诗,道是:莫怨东风当自嗟。注云:"自饮一杯,牡丹陪饮一杯。"众人笑说:"这个好极。除了他,别人不配作芙蓉。” 芙蓉古代有水芙蓉(荷花)和木芙蓉之分,而红楼梦中似乎对芙蓉的描写有点模糊,所以对于林黛玉的花签是水是木一直是有两派争执不休。我是一直倾向于林黛玉应该是水芙蓉也就是荷花的,毕竟出污泥而不染这样的高洁品格也只有黛玉合适了。而能够和薛宝钗的牡丹分庭抗礼的除了荷花找不出别的了,木芙蓉似乎还没那种与牡丹相比的气质地位。林黛玉所抽的签来看题为“风露清愁”,从风、露、清等字眼来看,“水汽”相当大,呵呵,应该所指为水芙蓉荷花,和小说里所有的芙蓉所指一样。因为关于荷花,我们记得的名句诸如李白的“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以及周邦彦的“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等等,都与风、露、清有关,至于用荷花来表现愁绪,就更为普遍了。 但是潘教授讲座中提到晴雯死后被贾宝玉《芙蓉女儿诔》封为芙蓉花神,这个芙蓉应该是木芙蓉,因为《芙蓉女儿诔》“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时间上明显是秋天,而木芙蓉是秋天开的。当然《红楼梦》里有些表述我也不知如何理解,比如这有一句“这是八月时节,园中池上芙蓉正开。”八月应该是秋天,池上似乎又指水里,这个到底是荷花还是木芙蓉我实在是无语了,怪不得林黛玉的这个芙蓉花签之谜成为红楼梦一大公案了。 心中疑问和潘教授一说,可能潘教授一时记不清这桩公案,但当我大概说了下意思,潘教授还是十分支持林黛玉应该是水芙蓉的,与晴雯的木芙蓉区别开来。因为林黛玉的性格情感更贴近于水芙蓉,尤其是与宝钗的牡丹相呼应,木芙蓉不够格。听了他的分析,我心甚慰。希望潘教授以后有机会能够就这个话题再写一篇专著,以草木缘情的思路专门剖析下林黛玉的芙蓉花签之谜。 感谢潘教授和陈老师,这次的讲座真的太精彩了,让我触摸到一草一木中满溢着的情感,世间总道“草木无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原来并非如此,我们和草木一样在这缘情的世界中深情地活着,在传唱千年的文学隽永中寻找生命的真谛。 ◆◆◆◆◆ 美好的植物世界 作者:王荐作为生物学教师,植物学是一门基础学科,它包括结构和分类两个部分。但是对于我来说,植物学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因为当年植物学学得很差,以致专升本考试考了两次都没有过关,都是卡在植物学,结构还好,主要是分类学记忆内容实在太多,后来无意中得到一本植物学复习讲义,里面把植物学分类中的主要科属的特点一一罗列,非常清楚,我才算入了植物学的门。工作之初,一直把北大汪劲武先生的《植物的识别》一书当做学习材料,此书不仅介绍植物学分类而且介绍了与植物有关的文化,增长了不少见识。后来还和汪先生通过一次信,和他探讨了金银花(忍冬)旋转方向的问题,他还给我回了信。记得任教初中时,自己也能辨认一百种以上的植物,后来任教高中,就疏远了植物学。不过,对于植物本身的好奇,使我还是经常阅读与植物有关的书,像北大刘华杰教授他本身是哲学系教授,但他是植物学发烧友,写了好几本植物学的科普作品,看了也是获益匪浅。 潘富俊教授这次讲座内容非常丰富,视角也非常独特,在中国古典文学和植物学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这种研究国内也有人做过,不过大多局限在一本书中打转转,像潘教授这样系统的、大规模的研究基本没有,所以他的书在大陆畅销也就合情合理了,商务印书馆等都出版了他的一系列作品,像《字里行间、草木皆兵——成语植物图鉴》等我都一一看过。 听了他的讲座我有三个体会。 一是科学方法的应用。在讲座一开始潘先生就展示了他的研究成果,十三经、中国历代诗歌总集、历代词总集、历代散曲总集、重要章回小说、唐代诗人传世别集、宋代诗人传世别集中各种植物出现的频率,他用具体的数据来说明问题。这其实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研究,他对中国古典文学作品做了数据的统计和分析,令人信服。当时我想问他,这些数据是一页一页翻过统计出来的,还是用电脑统计出来的。估计一开始,是人工的,随着电脑技术的发展,只要有这些文献的电子稿,做大数据分析应该不是难的事情。现在电脑智能甚至可以从遣词用句来分析判断红楼梦前后是否为两个作者,还可以从用词习惯上来判断一本匿名作品是否为著名作家未发表作。潘教授的理工科背景使得他的研究扎实深入。 二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魅力。当我们读到这些优美文字的时候,我们再一次沉浸在汉语带给我们的美好意境之中。“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整首诗歌没有直白的涉及送客留客之词,但是那种对朋友依依不舍的情感充盈在其中,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种无奈的惆怅,使之成为唐诗中值得人反复摩挲的一颗明珠。潘教授的一番讲解,更增添了我们对诗的理解。柳与留同音,故古人折柳相赠,意味留客。而古代长安,送客东至灞桥,西至阳关,成为习俗。“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此诗也与朋友有关,秋天的夜晚,诗人在散步,月光如水,山色空蒙,在万籁俱静中,松子落地,诗人不禁联想到了远方的朋友,也许和我一样还未入眠吧。通过松子落地,引申出诗人对朋友的怀念,那种情景令人神往,那种情感值得回味。潘教授介绍了此松子当为华山松,增添了我们对松树的了解。记得当年和学生一起调查无锡的古树名木,两百多棵树都一一走访拍摄,其中就有许多松树,像健康路原商业局内的的白皮松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锡惠公园愚公谷内一棵只剩下树皮的古玉兰不知还在否? 三是要跨学科的学习。记得浙江著名特级物理教师姜水根曾经给我工作室题过词:文理兼通,古今贯通,中外融通。这是他对做学问的要求,他说这是他的努力方向。我觉得三个通里面一般人做到一个通就已经了不起了。潘教授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三通型的专家学者的形象。他把生物学科(理科)和中国古典文学(文科)结合在一起,这是开创性的工作;他运用现代科研技术解读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让我们看到了文学中的生物学,看到了古代文人对植物的认知,做到了古今贯通;潘教授留学美国,熟稔西方学术传统,他说后期他将进一步研究西方文学作品中的植物学,真正做到中外融通。 中国古代有没有科学?这是今年暑假在读吴国盛《什么是科学》一书时的主题之一,从科学的博物学视角看,中国古代具有丰富的博物学研究,这种研究也弥漫在中国文学之中,让我们今天还可以触摸到古人对植物的认知、应用和传播,让我们至今每天还可以触摸到中国文字的优美和植物的美好! ◆◆◆◆◆ 植物予人的乐趣 作者:顾晓英作为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我小时候割猪草的时候就喜欢闻草汁的清香,即使是田间各种莫名的小草,我喜欢看它们各自不同的特有叶形,开出的各种花儿。这些花草好像会给我一种特殊的能量带给我无穷的乐趣,我记起了阳春三月在上学的路上闻着蚕豆花香找那种迷你喇叭形的小耳朵叶子;回忆小时候去河边洗碗只要采一种(无锡话GE树)的叶子就可以做一次性的天然抹布,采了槿树的叶子搓了就可以洗头,采了合欢树的豆角可以剥开来喂鱼...... 8月5日这么一个炎热的下午也没挡住我去瑾槐书堂听潘俊富教授的讲座,结果还真没令我失望!对于我来讲最大的收获是看到了古代的美和现实的结合,以前读到古典文学中一些对植物的描述,如果是我不知道的,那种美一直是一种遥远的想象,然后觉得此物只应古代有,而潘教授介绍的好多古典文学中的植物又加了别名和俗名,一下子给现实生活中的植物又增添了文学之美。但我又在想那么多种植物我们给它们赋予了不同的喻义,有些喻义古人与今人所赋予的还相差甚远,一切皆由心造,那植物学家是否可以从科学的角度或易经的角度来还它本色? 题字│刘铁平 标识设计│过宏雷 文编│尔东 摄影│范星、娟红、紫诺 排版│宇翔 本文为瑾槐书堂原创文章,未经允许不可转载,如需使用,请后台联系书堂。 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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