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蹄子的通常说法:蹄子是中大型哺乳动物的,没有指甲的,最多只有趾,偶蹄动物的脚通常叫蹄子。羊蹄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脂肪含量也低,不含胆固醇,能增强人体细胞生理代谢,使皮肤更富有弹性和韧性,延缓皮肤的衰老;羊蹄还具有强筋壮骨之功效,对腰膝酸软、身体瘦弱者有很好的食疗作用,有助于青少年生长发育和减缓中老年人骨质疏松的速度。

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读红楼梦中有很多关于“蹄子”的,那时候还是懵懂少年不知其中味道,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了解了红楼梦中关于蹄子的各种说法。红楼梦中女孩子无论尊卑,不分高下,都有被称作蹄子的,出现率频高,有的是昵称,有的是蔑称,有的是口头语,有的是骂人的。

红楼梦第十六回,蹄子一词第一次出现,旺儿媳妇送王熙凤放高利贷的钱,平儿怕贾琏知道骗说香菱来了,凤姐听了笑道:我说呢,姨妈知道你二爷来了,忽喇巴儿地反打发个房里人来了?原来你这蹄子闹鬼。平儿被称蹄子的经历特别多,王熙凤更是随口就来。平儿是王熙凤陪嫁丫头,两人相伴多年,如此称呼平儿透着亲密。

红楼梦里面蹄子也有恶毒的骂人意思:凤姐儿坐在小院子的台阶上,命那丫头子跪了,喝命平儿:“叫两个二门上的小厮来,拿绳子鞭子,把那眼睛里没主子的小蹄子打烂了!”

平常语境下蹄子不是褒义词,专门用来形容年轻女子,严格来说很粗俗。蹄子一词最早出自北魏《水经注》:‘娈童丱女,弱年崽子。’是其所本。至北人则以为骂兽之词,与羔子相通。这时的蹄子与现在的“畜生”和“犊子”意思相近,都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市井话。如果蹄子前面加上一个浪字,多指不正经的女人。

前几天一个朋友家杀羊,邀请我过去吃羊肉,我发现雪地里有很多羊蹄子。朋友说你要是喜欢就捡一筐回去,自己收拾收拾,做胡辣羊蹄子很好吃,我也没客气,捡了一筐回去。

年突然被离婚,48小时之内把年仅2岁的闺女麦苗从安徽接回新疆,在兰州一个小宾馆小住一个晚上,闺女在火车和飞机时间长了,正好也带她透透气。宾馆外面的夜市一锅红彤彤的卤水吸引了我,卤水里浸着一支支羊蹄,发出阵阵诱人浓香。二话不说,把娃娃从脖子上放到凳子上,两天没吃东西看到食物真的挺饿。点4个羊蹄、一个干羊头、一个湿羊头。左右开弓,外加兰州啤酒一瓶,兰州的羊蹄子每只3块,干羊头8块,湿羊头16块。孩子不知道大人们的事,吃这一点随我,软糯的羊蹄子皮吃的满脸都是,不时的还拿筷子蘸一下我的啤酒,不亦乐乎。

在新疆每家每户杀羊后,将羊蹄子和羊头割下来,架上炭火,开始燎羊头上的毛,烧完用刀子刮,刮的焦黄。然后用开水烫,刮干净细细的毛,然后用钳子把羊蹄子的蹄壳给去了,用刀把两个脚指甲夹缝切开,抠出脚中间的一块毛馕。然后准备大锅,倒水,将羊蹄子都放进去。煮熟的羊蹄子一定趁热劲吃,撒上盐末儿,撕着吃。这东西一般不用刀,见铁味道就不那么香。

在新疆吃羊蹄子是一件大事,羊蹄子最好在夜市上吃,那样才有味道,尤其是胡辣羊蹄子。阿克苏市王三街是寻胡辣羊蹄子的最好去处,一条街一溜白剌剌的灯光,热气升腾,灯光也被蒸得有些昏暗。卤好的羊蹄子码在大盆里,蹄子向外非常好看。卤了半天羊蹄子,皮已经糯烂,冷了又凝在一起,露出白生生的骨茬。客人要多少取多少,烧的时候放一点羊油,羊蹄子倒进去,放一撮辣椒丝和花椒,呲啦啦一阵乱响,再浇半勺高汤,一点酱油,入葱丝少许,三两分钟就烧好了,端在你的面前。羊蹄上骨肉尽已分离,扒出骨头,筋皮的颜色红润透亮,颤悠悠的,像是要化了。吃羊蹄子一般不用餐具,用手拈来,龇牙大嚼,嘴边乃至脸蛋都是油,黏黏糊糊的,一边吃一边用纸巾擦,别有风味。

阿克苏夜市吃羊蹄子最好搭档一定大乌苏啤酒,一般不知道深浅的内地人常常被大乌苏啤酒弄翻,这酒劲大上头,喝倒之后借着微弱的灯光才发现啤酒瓶子上赫然的印这几个字母,“NSNM”,译为“弄死你们”。几个无所事事的巴郎子,聚在夜市的角落,右手捏羊蹄,左手执酒瓶,一边啃一边海阔天空地谝传子,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喝多少喝多少,一切随意。无休止地喝下去,猜拳行令喝得不知时辰,羊蹄子冷了再热,没了再要,一个摊子的吃完了,再去别的摊子取。

直到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起来心痛昨天花的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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